当我和你离别时 (屠格涅夫 Iwan Sergejewitsch Turgenev)

戈宝权译

Als ich mich von dir getrennt habe Turgenev

当我和你离别时——

　　我不想把话隐藏在心上，

那时我是多么爱你啊，

　　尽我所能地爱得发狂。

但是我们的相会我并不愉快，

　　我倔强地一声不响——

我也不想了解你的

　　深沉的、悲伤的目光。

你尽是同我讲起

　　那亲爱的家乡。

但是那种幸福，我的天啦，

　　现在对我已成为异乡！

相信吧：从那时起，我生活了很多时光，

　　忍受了很多的悲伤……

我也把很多的欢乐，

　　还有很多愚蠢的眼泪都一概遗忘！

　 　（一八四三年）

Dāng wǒ hé nǐ líbié shí (Túgénièfū Iwan Sergejewitsch Turgenev)

dāng wǒ hé nǐ líbié shí——

wǒ bùxiǎng bǎ huà yǐncáng zài xīn shàng,

nà shí wǒ shì duōme ài nǐ a,

jǐn wǒ suǒ néng de ài dé fākuáng.

Dànshì wǒmen de xiānghuì wǒ bìng bù yúkuài,

wǒ juéjiàng de yīshēng bùxiǎng——

wǒ yě bù xiǎng liǎojiě nǐ de

shēnchén de, bēishāng de mùguāng.

Nǐ jìn shì tóng wǒ jiǎngqǐ

nà qīn'ài de jiāxiāng.

Dànshì nà zhǒng xìngfú, wǒ de tiān la,

xiànzài duì wǒ yǐ chéngwéi yìxiāng!

Xiāngxìn ba: Cóng nà shí qǐ, wǒ shēnghuó le hěnduō shíguāng,

rěnshòu le hěnduō de bēishāng……

wǒ yě bǎ hěnduō de huānlè,

hái yǒu hěnduō yúchǔn de yǎnlèi dōu yīgài yíwàng!

(Yībāsìsān nián)

　注：这首诗是屠格涅夫写给他的好朋友巴库宁的三妹塔杰

亚娜·亚历山德罗夫娜·巴库宁娜的。屠格涅夫一八四一年

从柏林回国后，秋天曾访问过巴库宁的庄园普列木辛诺，作

客期间迷恋过巴库宁娜。一八四二年三月他们分别后，屠格

涅夫曾在三月二十日写信给她：“在离开莫斯科时，我不能

不留给你几句倾心的话……。我想忘掉一切，一切，包括你

的目光，可是我现在却这样生动地，这样清楚地看见你的目

光。我从没有比爱你这样更爱过一个女人……”。

　　　　　　　　　

　　　　　　　　　　录自《诗刊》(1983.9.)